古籍名著《人间词话》的年代、作者和内容精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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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国维(1877—1927),字静安,一字伯隅,号观堂,亦号永观,浙江海宁人。清季秀才,曾赴日本东京物理学校学习,回国后曾任学部总务司行走、学部图书馆编译、清宫南书房行走,清华大学文学院教授。1927年6月自沉于北京昆明湖。他于史学、文字学、考古学、文学、哲学等多方面均有建树,其中以史学成就最高。著述宏富,有观堂集林、观堂别集等,合其他学术著作刊成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43种,104卷。
人间词话新注分上、下两卷,上卷包括通行本第1卷和第2卷的全部并多辑出13则。下卷重加编排了通行本的第3卷,即该卷第一部分“论词语辑录”;第二部分“人间词话选”节录自王国维二牖轩随录。两卷共有词话277则,有重复处,是目前内容最多的人间词话 本。
王国维早年受德国哲学家叔本华的影响,他将中国古代的文论与西方哲学、美学思想融合在一起,建立起自己的一套文艺理论,人间词话即是他文论体系的具体阐释。境界说是他美学思想的核心,书中所评价的是中国词发展史上的重要作家和作品,但所涉及的却是美学和文艺理论上的很多基本问题。他说:“词以境界为最上。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。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。”(上卷31)在作者的理论体系中,境界与意境有近似的蕴含,他说:“原夫文学之所以有意境者,以其能观也。出于观我者,意余于境。而出于观物者,境多于意。然非物无以见我,而观我之时,又自有我在。故二者常互相错综,能有所偏重,而不能有所偏废也。”(下卷 (一)2)作者还就此总结出“造境”与“写境”的区别: “有造境,有写境。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。然二者颇难区别,因大诗人所造之境,必合乎自然,所写之境,必邻于理想故也。”(上卷32) 谈境界就必然要论及情与景的关系问题,作者认为:“境非独谓景物也,感情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、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,否则谓之无境界。”(上卷35)又说:“昔人论诗词,有景语,情语之别。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。”(上卷49)作者将境界几视为艺术的根本,他说: “言气质,言格律,言神韵,不如言境界。有境界,本也。气质、格律、神韵,末也。有境界而三者随之矣。” (上卷45) 他把境界说抬到了“探本”的位置: “沧浪所谓 ‘兴趣’,阮亭所谓 ‘神韵’,犹不过道其面目,不若鄙人拈出 ‘境界’二字为探其本也。”(卷上79) 作者在词话中多次谈到境界,已涉及到艺术接受的问题,即接受主体的体味和再创造问题,这在他具体品评前人词的论述中可以明显看出。
在议论所谓主观诗与客观诗的区别时,作者说:“有有我之境,有无我之境。‘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’,‘可堪孤馆闭春寒,杜鹃声里斜阳暮’,有我之境也。‘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’,‘寒波淡淡起,白鸟悠悠下’,无我之境也。有我之境,物皆著我之色彩。无我之境,不知何者为我,何者为物。此即主观诗与客观诗之所由分也。”(上卷33)在一些品评中,作者已接触到艺术上的通感问题,他说: “ ‘红杏枝头春意闹’,著一 ‘闹’字而境界全出。‘云破月来花弄影’,著一 ‘弄’ 字而境界全出矣。”(上卷46) 用语无多却阐述出一个理论问题。此外,对于“借古人之境界为我之境界”的评说,对于境界大小的分析,对于诗词“隔与不隔”的论断,无不体现着作者的深厚艺术修养和非同寻常的鉴赏力。
人间词话是集中国古典美学和文学理论之大成的著作,有承上启下、继往开来的作用,从问世以来就受到学者的重视,但其间多凭直觉或鉴赏的论述方式也易令人不得要领。对于这部著作的研究已日益引起学者的兴趣,王国维关于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的三种境界说,更成为人们经常引用的名句。